Sunday, June 24, 2012

文靖父親歸主安息

周六參加文學長父親的喪禮,他們是基督徒,以基督教的禮儀悼別,伯父享壽94,可謂高壽。

最近好幾位長輩過去,有四位是以基督徒的禮儀,一位佛教。三位在這同一個教堂。包括了那位用佛教儀式的長輩。真是殊途同歸,覺得世界上充滿著和諧的氣氛。

在莊嚴肅睦的氣氛中完成了典禮,然後送他安葬,路上和同去友人聊了許多喪葬的事,他母親也是早逝,喪禮那天還和他的大學畢業典禮同日,所以沒有戴方帽子。他母親是第三個在榮總辦靈堂的,第一個是四月份的蔣總統,第二個是一位王姓國大代表。第三就是他媽媽。我說你老爸還位高權重嗎?他解釋說是正好有位同鄉在榮總管這個,沒有說不行啊?所以他們小老百姓也借到很好的莊嚴的地方,比我們去的什麼第一,第二殯儀館好多了。

也聊到守靈的事,我高一時候爺爺過世,在好陰森的地方守靈。後來母親安置骨灰的靈骨塔也是每次去祭拜都是淒慘陰暗,陰影憧憧。比起美國這的喪葬儀式的簡單莊重,墓地設計的像公園一樣。所以後來我毅然決然的把他們都遷葬洛杉磯的玫瑰山岡,也就是許多長輩安息的地方。

同學說那時他陪朋友守靈,百無禁忌的打麻將,還去探險,去斂屍房看看,當偷偷的把紗門打開,看到裡面一張張推床,被單蓋著一具具還沒有相驗的屍體。還沒有要進去呢,突然一聲。。。你們幹什麼?。。。把他們嚇的屁滾尿流的。原來是一位管理員晚上就在那裡面睡覺。世界上許多人不在乎這些,怕血的做不了醫師,怕死人的做不了驗屍官,然而,因為環境所迫,慢慢的適應後,可以接受的人也不少。越來獨立自主的現代年輕人就沒法跟他們解釋這種人的彈性問題。

在墳地那安葬典禮時,我們或多或少都會看一下周遭已經安妥的墓碑,這兒絕大多數是躺著的,中國人喜歡豎立式也許是那種瞭望故鄉的心思吧。如林的墓碑也是另一種陰森。躺平的就無限安樂平靜了。看到年齡大的說好福氣,年輕的,嘆息一聲。突然,在那的帳篷前看到一位女博士的碑,她還比我小五歲,不到五十就溘然長眠。無限心傷。朋友也有同感。看她姓的拼音應該是台灣來的,旁邊是一位我們父執輩的老先生,做過校長。這時候,我猛一想,這不就是朋友的妹妹嗎?那時她臨時不能來一個聚會,說是要看望得了癌症的妹妹。不多久就知道她妹妹沒有度過那一關。如今一下就快五年啦。真 難以化解咱們心中的絲絲哀愁。

入土典禮就在我們天南地北的閒聊,上下古今的亂想中進行,最後的告別在我們每個人放了一朵花,鞠躬致敬後,家屬們再象徵性的剷了土放在墓穴內,就讓那裡的工作人員接手,一部JOHN DEER的怪手很快的就把土填滿夯實,把草皮鋪上,墳前花瓶豎立好,最後,希望友人能夠由悲傷中走出來,大家再一起享受我們美好的夕陽黃昏。

Friday, June 8, 2012

In Memory of Cynthia H Chang November 6, 1927 - May 27, 2012

諸位朋友們,我們今天聚在這裡送季媽媽張新琪女士最後一程,有悲,有不捨,也希望在終於塵歸塵,土歸土之後,我們都能夠更平順,更安心的繼續大家人世間的旅程。

我注意到這裡的程序單張上面寫的是季媽媽的本名,我還是習慣的稱呼她季媽媽,不是張阿姨。這是我們眷村的一個傳統,我們那時都和季家住在台北六張犁的一個只有20幾家的空軍自立新村,直到1977年的搬遷,目前,我們幾家老家的地都變成捷運六張犁站下的基地了。

我是季家的鄰居,後屋的窗戶可以遙遙相望,季媽媽老是教訓老四老五說看曉宏那麼用功,燈還亮著讀書,你們只會玩。。。。。她是不知道我是在看武俠小說呢。我們兩家也是世交,我的爺爺當過季伯伯的教官。1985年在洛杉磯定居後和季媽媽來往也很多。直到她歸主安息。

小時候就知道季媽媽是一個職業婦女,在我們那個年代是很難得的,她在山西受過高等教育。在外做事是駕輕就熟,平常喜歡藝術,和許多藝文界的人士熟悉,是一位多才多藝的長輩。我們鄰居中最出類拔萃的媽媽。

那時候她比較嚴肅,也因為他們家裡都是男的,五個男孩,幾乎是一年接著一個的,調皮搗蛋是毋庸置疑。所以她不太準小孩和我們別家的去田裡面玩泥巴,抓泥鰍,到河溝裡面玩水。可是,也禁止不了。她沒下班的時候,老四老五還是一樣的經不起玩的誘惑。小孩到底沒有大人精啦,雖然每次他們玩完後都把身體衣服清的乾乾淨淨,季媽媽只要叫他們伸出手一看指甲那還殘留一些,當然知道小孩玩什麼花樣,處罰是免不了的。

可是她對我們別家的小孩就好,也許是我們慢慢都大了,記得我有次和朋友在台北仁愛路的鴻霖畫廊吧,碰到她,她把我們的咖啡館的帳都付了。

後來在洛杉磯的時候,我有一段時間很背,正好過年吧,她要我買雙新的鞋子,要踩小人,她說!她也很信這些中國的民俗傳統呢。那時我幫老二毛毛處理一些開發案子,她幫還沒有完全移民過來的兒子管包商,頭頭是道,我都很佩服,我們長輩能,會,這些事是不簡單啊。我們那時運氣都差了一點,否則,季媽媽會更享些福呢。

最近幾年,她的健康慢慢差了,也辛苦了幾個兒子,媳婦,孫女,孫兒!尤其是老五小毛毛,由大陸趕回來,這半年都虧了他。去年11月她發病住院,住療養院,再回家由毛毛,圓圓,小毛毛輪流照顧,幾位媳婦作菜看望,使得她孱弱的身體再能延續,終於,上帝要接引她了,我們免不了的有所不捨悲戚,可是,也是她的一種解脫,回到那喜樂無憂的世界,我們世間人的肉體,遲早都是塵土,祝願她的精神形象還在我們的記憶中長存。季媽媽,您一路好走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