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May 27, 2012
諸位長輩,一路好走,尚饗!
最近長輩凋零的好快。雖然心裡早有準備,不過也是有那麼的一絲不舍,畢竟,生離死別是人生的苦,那些歡樂也都是須臾難久的,只有把所有的喜樂放在心中懷念,把那些憂愁,能忘就忘,不行時候,唱一首歌,流幾滴淚,也許飲泣,或者痛哭,過了就是過了,在字裡行間記述一下離別的長輩或朋友行誼,作為我們衷心的紀念。勿悲勿喜倒是別把那些活著的人給忽略,究竟還是珍惜我們有限的生活才是作為人的要點。
昨天,世交伯母季媽媽過世,上周,剛探視完內兄的岳父葉伯伯後,他也在第二天往生。更前幾周,同村的鄧伯伯也在台灣過世,加上再前一些的季伯伯,和自己有關的就有四位,還有那些別的朋友傳來的一些消息,照顧老年人是我們這一代的宿命,想想,我們這個年紀在以往已經是祖字級的人物,還要竭盡心力的爲了我們親愛的長輩,努力的承歡膝下,奮不顧身的照顧也許已經失智的,無法控制自己生活起居的長輩們。苦是苦,總有那麼一絲絲的驕傲,是我們小時候享受他們遭受戰亂遷徙流離的成長一代的回報照顧啦!那時雖然物質缺乏,他們卻也沒有少了給我們的基本需求。加上經濟的起飛,咱們幸福的成長,多感恩啊。如今,他們老了,弱了,我們當然努力的盡一份孝心。身為晚輩也能陪他們高興一些,能做就做。
鄧伯伯是咱們村子裏面做到中將的軍法官。他老是非常的嚴肅,已經往生多年的鄧媽媽那時就是平易近人,過年時候和我們一道玩樂,使得鄧家是我們喜歡去的大本營。 鄧伯伯是少數的大學生投筆從戎的例子,也因為他的學識修養,在軍法界做到了龍頭地位。他們還是我結婚時候的證婚人呢。終於在九十高齡時奉主恩召,也是福氣啦。
姻親葉伯伯也是有福氣的。他幾位子女,都是好的大學畢業,個個能幹。做軍醫的他也是事業有成。以前和他聊天時,還知道他在開拓台灣的橫貫公路時做蔣經國的醫官,同甘共苦的度過許多時光。可惜我沒有再詳細的問問經國先生的一些秘聞,不過,他叫他小葉醫官,是位非常的有親和力的領導人。葉伯伯喜歡打一些小牌,所以這幾年在洛杉磯我們過年過節,或者一道出去遊玩的時候就和他一道打牌。我的另一位內兄對他特別關照,老是接送他去這去那的。今年本來兩老要回去過年,結果突然有狀況沒有成行。所以四月時候,他的5位子女來洛杉磯和他相會,我們也一道去聖他芭芭拉度假,好好的打了幾圈,他行動已經遲緩多了,精神也差了許多,後來幾天就沒有打。回來後又發生輕微中風,慢慢的就老成凋零了。大嫂大哥也趕來美國,送他最後一程。
鄰居季媽媽更是有生命力。這幾年也虧了季家幾個兄弟,尤其和我同學的老五,老四。首先,幾年前她就已經忘了許多事了,可是人還是健康的。我每次到她那裡,她是會問我爸爸媽媽的事幾十遍,我當然就不說他們都不在人間,老是說在台灣,沒有來美國。隔了幾分鐘,她又會重複。我是很有這個經驗和耐心,以前我岳母就是一樣。過了好幾年,他們兄弟輪流照顧,怕她忘了爐頭火種,也做飯給她。真不簡單,她有五個兒子呢!年初,季伯伯去世都沒有告訴她了。
應該算去年吧,她就已經急診進醫院和療養院一陣子,本來以為拖不過。一兩個月的時間而已,回到家裡,老五特別由大陸回來照顧,還真的是好了許多,前幾周,我們和一位和她喝過酒的女士去看她,她還記得人家呢。我那天還和女士爲了她一句季媽媽好像迴光返照吵了一架!認為她太沒有禮貌,不可以直接說給老五聽!我是虛偽,大家心裡有數,然而就不喜歡聽!當然,她的狀況是人力擋不住的,這個周六就沒有過關了。
季媽媽一向是位職業婦女,以前在國光戲院做事,後來開過店,她是山西太原人,愛好繪畫,藝術,那時候和許多畫家都熟呢。席德進就是她的好朋友,如今,都已經作古了。
小時候季家小孩就比較特殊,他們五個出來都是乾乾淨淨,長得都是白白淨淨,除了我和老四老五非常熟,可是他們也從來不會和我們一道去河溝裏面游泳,稻田裏面打泥巴戰,家裏面常常有方糖之類,我們識之為美味的東西。還有他家都是很整齊,客廳也很大,我們還借過來開舞會呢。然後他們移民來了洛杉磯,我後來也遷來這裡,幼時的玩伴能夠在一起是非常幸福的。而且以前看二哥是高不可及,他大我們5,6歲。如今,咱們天南地北的聊,喝喝小酒,無限愉快。曾孫都有了的季媽媽,也是不憾此生,比起咱們的父母,老早就凋謝的福氣多了。希望他們五個兄弟都能度過這麼幾個月喪父失怙的憂傷。
看看我們自己,也都是一甲子的人生要過了。人的生老病死從來沒有目前的鮮明易觸。小孫子都慢慢的來到人間,長輩們緩緩的離開紅塵。我們及周遭朋友老是會爲了有關健康,平順的生活而煩惱,人人想百病不侵,也沒有法子達到。還是勇敢的面對這一切,少悲少憂,多往好的東西想,多以感恩的心情看世界就是了!
Tuesday, May 1, 2012
軍中的康樂福利
我在部隊的主要任務是以阿兵哥的福利為主。通常部隊裏面他們說連長是爸爸,輔導長是媽媽。這套政戰系統是國民黨共產黨都用的,以前是以政領軍,指導員還可以命令連長呢。可是對軍隊裏面那些軍人是一種輕視,軍人本來是以英勇作戰為標準,後來被加上了精神的導師教導如何凝聚思想的力量,以政治作戰為優先的去把敵人打垮,也是那種要訓練戰士們把對方妖魔化,自己神聖化的。這種精神力量以前是由部隊領導在戰技訓練外的鼓舞。如今成了文宣,無時無刻的在注入軍人的腦中。那些從事這種宣傳的沒有幾個是英勇善戰的,還常常一肚子里壞。革命初期是有些狂熱血氣分子,所以革命黨才掃除了軍閥,後來同室操戈,共產黨把先享受到權力滋味的國民黨打敗。坐享權力久了後,下一個就不知道是誰竄起。歐美國家逐漸的轉變,軍隊國家化是令人羡慕。
1970年台灣還是國民黨軍的天下。輔導長都應該是黨員。政戰士基本也應該是。有時選到個看起來是黨員的(假如是外省人)後來發覺非但不是,還是異議分子的也有,據說我們東海大學的賀端番就是。不過,他獻身民進黨,好像也沒有如范巽綠那樣,她是另一位外省人投身反對運動的,坐過高位,倒處扈從隨身。
輔導長應該是連上領導第三位,看起來像第二。連長除了練兵,那些政治的事就由輔導長做。所以安阿兵哥的心是“破也'(台語的輔導長)的第一任務.連上的伙食,福利,養豬種菜,榮團會,安全資料的業務也夠煩的。每周四的莒光日還要撰寫教材,製作大字報,刻鋼板油印簡明大綱給大家施教。還有對那些近乎文盲的做教育,教他們認寫字,說國語。當然還要開黨的小組會議,來個選舉常委之類的。連排長如果投票當不成主委,組長,這個位子就失職了,這是咱們今天也想不明白的事,如此假民主,這種硬性的專制政黨,怎麼還是在地球上倒處有呢?
榮團會也是要小心,怕阿兵哥亂提建議。本來是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會。主持的人可是戰戰兢兢地。大部份是讓屬下有個宣洩的管道罷了。所以,最常談的是那些伙食啦,福利啦的事。在金門輔導長還有一項權利是發放金門的酒。分配軍煙。這是咱的大事,也可以利用這些來犒賞自己喜歡的人,利誘人做你要的事。也永遠有超級利害的阿兵哥,鬧一下啦,軟一下啦的博取自己的利益,俗語說,會哭的小孩有糖吃,可是,不要過分到超過人的忍受限度,,,,這些都是以前學不到的,其實,不是那種個性的人,也是永遠學不會的。有一位阿兵哥後來在政壇上當過市長呢,那時就領教他的一套!
福利其實是最對人有關係的事,除了那些對革命大業有憧憬的熱血青年,很少人不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質。革命的人當成功時也會享用前所未有的資源,改善自己及親人朋友的狀況。那些偉人,許多是從小節儉,不在乎好吃好睡,好房好車,可是,權力確是他們最要的追求,你不聽話服從就會讓他們做最殘酷的報復!心軟的人是無法成就的。
我在連上努力的做好份內的事,還是有許多由上而下,使我不得不應付的東西。有時實在很氣,正好遇到陸官的趙排長,他應該是屬於那種革新派,很有主見,該硬的時候絕對是不軟。對我們預官來說,就是兩年吧,摸熟了就退伍了。也沒有什麽要去改革的動力。倒是對一些不合理的事在預官退伍榮團會上發表,結果使得接我的世新畢業的預官很頭疼,上級三天兩頭就來連上關照。就似咱們被開罰單一般,怎麼就找我們啊?那麼多人放著不管?
做得最得意的事是1978年的春節,咱們舉辦了一個聯歡會,讓阿兵哥把外面的洗衣阿珠啦,彈子小姐啦,能請的都邀來軍民同樂。還佈置一個舞臺,兵演兵,兵唱兵的好不快活,我仿效跳迪斯科的舞臺佈置還真有一套,可惜只有一張不清楚的照片留下。那天還宰了一頭連上養的肥豬加菜,讓大家忘了思鄉想家的愁事,想想,這少尉輔導長還不是白當的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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