悼念吳大哥 #吳仲蓉

悼念吳大哥 #吳仲蓉

前幾個月聽聞同村鄰居吳大哥身體微恙住院，他父母都是長壽，以為就是一個小坎，後來他出院回家療養，那天趁著黑人解放日邀約幾位朋友去探望，聯絡照顧他的醫生姪子時，他自己筆說不是好時機，還託他傳了一句話說，他隔幾個星期就要去LAX啦！ 我當然了解他對自己失去了信心，這3個月來我去醫院看他兩次， 基本上都是插管而且不能言語，第一次是加護病房， 昏睡在病房，沒有他人，我把鮮花放哪和護士們談了一些就離去！ 後來聽說他好多了，轉入一般病房， 我又去探望！ 這次一位年輕人在那裡，一問是吳二哥的醫生兒子來照顧他大伯！ 狀況還可以，不過講話不清楚，握手之間知道他有感覺！

再隔幾天要再去時他姪子說已經回家休養，我想應該會慢慢康復吧、也知道別的朋友去探望過！過了快一個月時， 想找些朋友，其實是一位和他同年同背景，前途不同路途的向爸爸，和他聚餐時聊起來，他們在我家聚會聊過，所以他要去看他！ 我邀約不成就沒有去，不過我倒沒有把那句謎語給他知道！ 他們都是我大哥，而且屬相一樣的，不忍讓他憂傷！

上週五和家人聚會，沒有注意電話，回家時看到他姪子及弟弟打來好幾通電話，不過沒有留言，那時就預感不詳！ 因為晚了就不便回電！然後在社群我們幾位朋友的 群裡面就看到不幸的消息！ 人生如泡沫幻影，誠不虛言！

回想這近20年和他的互動，大家都有美好的時光，最初實際是他父親過90歲生日吧，我不知道為什麼經過在全統廣場的聚會，第一次知面對面這位村子裡面赫赫有名很會讀書的大哥，只知道一同去的還有季家二哥吧，他問了一句，你喝酒嗎，以後找我們！ 然後就又是幾年過去.

他弟弟也是博士大我許多，在30多年前做股票經紀時偶然認識，一聊都是那個台北郊區的小空軍眷村鄰居！ 我們對他們的弟弟妹妹反而比較知道，年紀相差不多的原因吧， 小時候多個三四歲就不得了啦，何況是10歲左右. 不過年紀大了，和大小20年的都可以暢談，是一個奇特但是見怪不怪的事實！

然後又過了幾年、當他在洛杉磯時，他就會主動召集大家，同時我們找到一位左哥他父親也是中央航校前幾期畢業的， 我們村子的季家三位兄弟、尤其季二哥是他記得的一些村子晚輩！ 還有我在洛杉磯比較氣味相合的祿均， 朱勞歌，金世平，還有他們偶爾接觸到最年輕的韓裕嘉，算來他小吳大哥16歲呢！ 偶爾家眷們一道，還有聚會中參與的其他朋友如和他同年的向爸爸，我大學學長比他還資深的王吟白等！不管怎麼樣， 核心人物是咱們這三五位，有時在季家院子，左哥的客廳，小韓的專用辦公室，我家後院有頂涼亭，一次還在我們訓練班那裡，基本上吳大哥帶著紅酒，起士這些東西，閒聊後有功夫吃個晚餐，也去這裡的西餐廳雪屋坐下，在旁邊運動吧看看球賽，再就是去這裡的洛城酒吧坐坐、他是閒不住的、那裡是他好友劉老闆帶去，我們小一輩的也曾經去那，記得有次包下來空小招待由東南西北群聚洛杉磯的校友呢，那裡也是幾經不同人接手，大約這20年時光，物換星移！ 然後劉老闆不幸過世，他少了個伴，我們幾位就陪他，他完全罩我們，連給那些服務員的小費都特別大方！大家面子十足.

另外遠在核桃市的小韓家也聚了數次，各路人馬享受小韓家給大家準備的美食好酒，不勝感激！他自己家也辦過烤肉，我們請了天南地北一堆人，不過那天特熱，冷氣不足下我還把家裡移動冷氣搬過去， 一位網友還帶了蛋糕！另外一次在左哥家後院烤肉、那次季大哥正好也在洛杉磯也來了， 肉都是吳大哥他負責採買的呢！

我們在微信上有一些群，他對我的東西偶爾會私訊指正， 政治傾向他是共和黨，對國共鬥爭毫無興趣的選擇離開，想法做個美國人，然後遇到後面移民的我們，不同的思維讓大家有個結論， 每個人都要過的健康快樂！國家大事非匹夫有則！

經過新冠，我們都慶幸渡過一關，一能夠開放時就重回下午小酒聚聚，雪屋去了數次，不過勞師動眾的聚餐就少了， 也因為個人習慣不一，聚在一起不易！ 中間有另外一位他好友也是姓吳的大哥召集大家在樓外樓吃個中餐，那位吳大哥不容易聯絡而且他自己不能夠開車，那大概是我們最後的大聚餐啦！通常如果吳大哥不召集，我們就沒有那個勁了.

最難得的記憶是那天他主動說如果去看奧柏海默電影，他有興趣！ 於是那天約了幾位老友一道去觀賞！ 主要是他曾經在洛斯阿拉莫斯工作，在一個小酒館裡面和氫彈之夫泰勒聊過天，想知道電影如何描述那些他的前輩們！

就如此進入了2024，好久沒有消息，也不是，中間有邀請我有事情沒有去！ 正好又遇到三月瘋的比賽，看看有沒有空一道觀賞時才知道吳大哥已經住院，在日落大道的凱瑟醫院，自己趁上班的空隙買了花進去探望，因為也住了幾星期吧，他很穩定不過許多管子附在身上，和照顧的護士交談就是心臟裡面感染不潔，正加緊清洗！沒有大礙.隔了不多久知道已經由加護病房移到一般病房， 我又找了空去探望！ 病床前一位年輕小伙子，他自己介紹是吳二哥的醫生兒子來照顧他大伯！ 這時他明顯好轉，不過說不出話，知道我是誰，手和我握得很緊！ 我留下他姪子Jonathan電話，沒有多久他簡訊給我說回家休養啦！ 我也安心不少！

又過了幾週，正好和吳哥同年的向爸爸聚餐，他知道了想去探望，正好遇到黑人解放日， 我事前約人外也和Jonathan聯絡方便與否！ 他馬上回覆，不過他6月初又感染了，複診後轉到療養院，因為插管不能交談，只能筆談！ 我想也可以啊、他姪子又說吳哥要知道我是那一位，我把照片名字傳去後，他轉給他看了，應該知道，說不方便去探望，留下那句話，我是喜歡胡思亂想的，當然猜到他對自己處境的悲哀！

6-28-24周五參加他的告別式， 他的孫女們主持， 我和我大姐參加，不過大部分是英文，也來了位他50年前同事都是研究生命基因工程科學的世界級科學家.他也發言追悼！ 我們也多了解他的許多工作，和我們在一起的吃喝玩樂截然二分， 吳大嫂也是有名的科學家，在香港大學教學多年，有次放了聚餐照片在臉書上，一位在中央研究院做研究的朋友問我是不是他們，非常景仰呢！

人生必然有生死離別， 我自己看到自己兄弟姐妹都已經是資深公民，明顯的感覺老化，也偶爾會說如果永別事情發生了，我們都以平常心對待，哀悼但不必過度悲哀，照顧好自己盡量不給家人負擔比啥都重要！我同時一位鄰居大我4歲的因為身體健康狀況不佳，有一個叫PSP的症狀，他煩惱也不願意牽累家人，他住的加拿大可以安樂死，所以他計畫如此這般！我終於和他聯絡上， 也不會多說想改變什麼，就希望這些有限時間裡面好好敘敘舊， 許多老照片傳送給他、村子裡我們觀念接近都是自由派，反戰反軍， 其實我們兒時玩伴也有幾位年輕的不到資深公民時就走了、有時回想，他們不過是去一次遠行，我們暫時見不到面而已吧.

我父母都已經過世多年，母親也是不到資深公民年紀就走了，父親多了幾十年，看到孫子們的成長！也是25年前啦！ 在某些特定時日回想到他們，確實會悲從心來，潸然淚下！ 不過大部分時間是放在一邊，尤其是自己的兒孫們來訪時的熱熱鬧鬧，充滿青春活力， 回看自己，一切不比幾年前， 不過見識越開闊，心境也朝無喜無悲的境界走去！ 人生真是如夢幻泡影，珍惜當下，無害社會，庶幾無愧就是！一切有為法，如夢幻泡影；如露亦如電，應作如是觀！ 吳大哥，尚嚮！